皇继位②(2 / 2)
“提醒诸位,本王耐性有限。”
郎黎轻飘飘地给血雨使了个眼色,血雨立刻会意,提着手里的短刀走出,“不回话?那就对不住了。”锋利的刀刃挥起、落下,血沫四溅,瞬间斩掉赵川的半截手臂。
赵川疼得倒地打滚,嚎啕惨叫,凄厉的哭喊很好地突出了他的疼痛。
大臣们又是一阵骚乱,却不敢妄动一下。
郎黎不耐烦地合了合美目,口中吐出最平和、最坦然的话语:“继续。”
其他宫人们吓得失了理智,四处逃窜,腥风就横剑站在一边等候,再敢移动一步,必教他们身首异处。
所有人都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那披着倾天绝美好皮囊、从最深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丧心病狂的永安王如何用鲜血玷染了自己,又玷染了龙椅。
“王爷、王爷……饶命啊!!!”
求饶声惊天动地的,郎黎却置若罔闻。白玉串珠在他手上微不可查地转了转,时不时地握住,又松开长指继续转。
血雨喝道:“说!”
赵川疼得不知所云,他身边的小宦官却招了出来,“王……王爷……我、我我看见师父派人……把、把玉玺送了出去……”
郎黎像是撑着那么点儿精神似的,美目半睁,慵懒得尽显邪气魅惑,“哦?给谁了?”
“说是给……给……”不知是不是看到了赵川愤恨的眼神,小宦官猛地一愣,不免犹豫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血雨再次举刀,利落地斩掉赵川的半条腿。
“给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王爷……”
郎黎满意地勾起一边的唇角,冷艳邪魅的视线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了太子郎宇身上。
郎宇瞪大眼睛,却深陷进那双明丽至极的妖艳异瞳中,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心悸、慌乱,却无从逃脱。周围纷乱的议论声冲击着他的耳膜,可宸国储君的身份却又将他从容不迫的优雅仪态给牢牢地固定住,不许他显露分毫异样。
刘顺章怒道:“一派胡言!”
没待太子做何辩解,又一名宫女哭喊道:“王爷……王爷,奴婢、奴婢看见赵公公……赵公公谋害皇上!”
“什么?!”
“此话当真?”
这话一出,连赵川都顾不得身上断臂断腿的疼痛了,疯了一样地嘶吼道:“你个贱婢!”
“哎,赵公公急什么?人家还没说完呢!”血雨一把拦住浑身是血的赵川,将他拖到一旁。赵川疼得几欲昏厥,血雨却不会便宜了他,时不时地给他一脚,让他保持清醒。
“奴婢当时、当时……正在龙兴殿打扫,赵公公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然后替陛下掩了被子……之后让小林子取下一个锦盒。奴婢害怕,许久才敢出来,结果就发现……发现陛下崩逝了!”那宫女的头一下一下地磕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只求刽子手会放下手中的刀刃。
纸包不住火,一旦漏了一点,一切就都藏不住了。
小林子连滚带爬,七魂六魄丢了至少一半,“王、王爷,不管奴才的事啊!全是干爹叫我做的…全是他!他让我把麒麟玉玺送到太子宫……他一早就与东宫勾结,他听命于太子……”
赵川已经不成人形了,却依旧苦苦挣扎着,肥胖残缺的身体蠕动着,吃力地朝龙椅上的死神伸出了手,“……王爷…奴才没有、没有啊……奴才冤呐……”
“一群奴才信口雌黄!”刘顺章大步上前,理直气壮道,“皇上本就有意储君,所以先前就将麒麟玉玺赐予太子殿下了!至于谋害皇上,更是无稽之谈!尔等这般胡言乱语,可是受人指使?”
郎黎面带微笑,优雅地站起身来。他站在血泊中,淡然若水,道:“青龙为帝,麒麟为臣。皇上予太子麒麟而非青龙,可见不是传位之意。”
“你……”刘顺章骤然咋舌。
郎黎道:“太傅莫不是想说,皇上本意是想让太子亲选辅佐之臣,所以才将玉麒麟赐予太子?”
刘顺章愕然,却也找不出合理的说法,只能回道:“正是!”
郎黎浅笑,负手而立,“那这玉玺,该在你手里啊。”
刘顺章一愣,他哪有什么麒麟玉玺在手啊!刚要开口辩驳些什么,就听郎宇道:“皇叔,麒麟玉玺……不在我这儿。而且谋害父皇一事,我当真毫不知情!”
郎驷道:“就是!二皇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定是这狗奴才有意诬陷!”
“是吗?”大臣如何震惊,郎黎就如何平静,好像对什么事都了然于心。
“太子,这……”刘顺章万分诧异。且不说有没有谋害天子这一事,就那玉麒麟,他可是亲眼看着进东宫的,怎的现在就不在了?
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纷乱,郎黎淡漠道:“皇上英名盖世,怎会被一奴才所害。”不容置疑的冷漠话语让聒噪的声音悉数停了下来。郎黎再次转向太子,“只不过,玉麒麟不是皇上亲赐的吗?怎么不在太子手里?”
郎宇不说话。
有大臣说道:“这些奴才口口声声说玉玺送进了太子宫,可太子殿下又说不在您那儿,那陛下就不曾赐过玉玺给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下您得给个说法。”
小林子立刻哭喊道:“王爷!王爷!奴、奴才用脑袋担保,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是干爹让奴才亲自送到太子宫、亲自呈到太子手上的……哦!太子身边的侍卫、刘太傅的长子刘适大人,还赏了奴才一块玉佩……”小林子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
刘顺章顿时色变。
腥风接过,呈给郎黎。郎黎翻过来一瞧,果真刻有一个“适”字。他但笑不语,随手扔到刘顺章面前。
事关重大,刘顺章也失了冷静,“不可能,那孩子怎么会把贴身的玉佩随意赏人!永安王,这明明就是你设计陷害!”
“一条奴才的命,死不足惜。”又有人开口,郎黎认得,这是教导九殿下也是教导过他的习鲁阳老太师,“但,倘若这奴才所言是真,而太子又矢口否认,那岂不失信于众臣,失信于天下?”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王爷您开恩啊……”
“听了半天的胡言乱语,也是没意思。”郎黎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伸手不着痕迹地接过血雨递来的黄金匕首,抽出明晃晃的利刃,“奴才——确实不该多言。”电花火石之间,匕首笔直地扎进赵川的头颅中。赵川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直愣愣地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了。
继而,数十把刀剑一齐落下,一众宫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涓涓血流顺着玉阶悄然落下。郎黎神色自如,抽回匕首,纤尘不染的轻裘上沾染点点殷红,艳而妖异;绝色明丽的苍白俊容染血,更显凶残邪魅。郎黎拿过帕子,拭去面颊上的血渍,又拂去匕首上的,闲庭信步,竟带着些刚起身时的闲散倦意。
“言归正传,满朝文武不是喊着要尽快确立新皇吗?”郎黎微微蹙了蹙俊眉,似乎困意上涌,急于尽早结束这场早已定下结果的无谓战争。
大臣们忽地一怔,惊恐万状地看着这个在皇帝新丧时血染龙椅的永安王。被他这么一闹,之前替太子说话的大臣都没法再义正言辞地开口了。赵川这些奴才也好,麒麟玉玺也好,都严重折损了太子的贤德名望。就连之前纷纷指向九殿下的矛头,也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折断了。太子这个储君,可以说是已经被永安王给毁掉了。至于持有别的什么想法的,也都畏惧他那些围在玄宏门四周的精兵悍将,不敢多言一句。
永安王这架势,难道不是要自己称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