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芮思齐）4（2 / 2）
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齐骧压根没有留意时间的流逝。他看见来电显示是芮忱他们科的护士长，惊讶地接起电话：“喂？刘姐。”
“喂？齐医生。芮主任他今天是病假在家休息？”刘雪梅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没能打通。”
“大概是睡着了没听见，他今天早上发烧了。是有什么事吗？”齐骧猜想，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刘雪梅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毕竟哪怕找到他也不能马上联系上芮忱。
刘雪梅轻微地叹了口气，说：“昨天你找到的那个小朋友，还记得吗？今天上午，警方来消息，说找到他的妈妈了。在护城河那儿找到的。”
听见这个地点，齐骧的心里咯噔了一声，问：“什么？”
“你看看本地的新闻，已经通报了。刚找到尸体的时候，警方到我们单位来，请我们配合调查。小闻去了派出所，确认是李静城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小朋友的妈妈。”刘雪梅叹了一声，“警方怀疑是自杀。她欠了很多钱呢。”
齐骧对那个女人完全不了解，听说这个消息，脑海里能想起的只有那个小朋友稚嫩的面庞。
通过刘雪梅的描述，齐骧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警方了解到，张倩生前通过信用卡透支取现、网贷等方式欠下大笔债务，她因为没有及时偿还债务，在近期被列入失信名单。通过调查她名下的银行账户和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可以得出她无力偿还债务的结论。最近一年，她包括工资在内的所有钱款去向，都是到了李静城的账户中，而李静城的钱，基本上用于住院治疗。
“现在李静城还在ICU里，警方没能问他的情况。不过，按照张倩生前的说法，剩下的钱不是问题。应该已经在李静城的账户里了。这样的话，银行和网贷公司也没法从李静城那里拿钱。张倩的父母刚才来医院闹了一阵，现在回去了。”刘雪梅无奈地说。
齐骧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同时又庆幸芮忱没去医院上班。他想了想，问：“那个孩子呢？警察那边怎么说？”
“居委会打算今天把他带到福利院去。唉，这大过年的，居委会也要过年不是？突然冒出这么个孩子，他们也找不到地方安置。”刘雪梅顿了顿，用抱歉的语气解释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上班了吧？因为昨天是芮主任报的警，警察来的时候问过一回。我们说他病假休息，警方才没追问。不过我想，还是向你说一声好一些。”
齐骧一怔，说：“没关系。我想，芮忱应该也想了解后来的情况。既然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下午回家时告诉他。白天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嗯，好。我知道了。”刘雪梅说。
“哦，对了，刘姐。”齐骧在挂断电话前叫住她，“那个孩子，居委会说没说要把他送去哪家福利院？”
刘雪梅为难道：“这倒是没说，不过应该就近原则吧。西宾寺福利院是离咱们这儿最近的，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我回头自己问就成。谢谢。”齐骧说。
“哎。”刘雪梅应着，客客气气地挂断了电话。
虽然直到齐骧出门前，芮忱始终没有提过张倩母子，不过齐骧知道按照芮忱的个性，他肯定还放在心上。
齐骧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消息。
之前，他曾听芮忱提过，李静城的家中情况不富裕，但是治疗费用从来不会拖欠。齐骧原以为其中或多或少与张倩的家里有关，不过照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看，张倩没有问家里要钱。
真不知道芮忱大病一场，醒来后听说这种消息，会做何感想？齐骧很庆幸刘雪梅没有打通芮忱的电话，但又担心芮忱看见刘雪梅的未接来电，会主动回电询问原因。
距离上午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齐骧被这与自己无关的噩耗扰得心烦意乱。他上网查到西宾寺社区居委会的电话，犹豫过后，拨通了电话。
吃过药以后，芮忱睡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但流感病毒似乎特别顽固，他的高烧依然没退。为此，齐骧帮他叫的外卖，他只勉强吃了两口，又在服药以后回床上休息了。
临睡前，芮忱看见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刘雪梅打来的。
担心是病人有什么问题，芮忱回了电话，结果听见的是科室一切正常的消息。
芮忱纳闷，想了想，问：“李静城的家属找到了吗？”
“找到了，今天早上找到的。”刘雪梅回答说。
听罢，芮忱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嗯，你注意休息。大过年的，初二是你值班不？”刘雪梅语重心长地叮嘱。
芮忱笑道：“放心，初二我一定到岗。”
听说已经找到张倩，那两台手术的病患情况也正常，芮忱放下心来。刚得知自己患上流感的时候，芮忱一度担心是否会在手术过程中对那两名病患造成影响，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如是，芮忱安心睡下，希望自己醒来时能够退烧，这样就不会爽约，让齐骧没法去古北镇过除夕。
药能否真正起作用，芮忱不敢保证，不过副作用倒是很快表现出来。芮忱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芮忱在朦朦胧胧地听见房间的开门声。他想是齐骧回家了，睁开眼，转身道：“回来了？”
看见站在门外的小男孩，芮忱愣住。
自己开门入内的湘湘看见躺在床上的芮忱，同样呆住了。
随即，外面传来齐骧不满的声音：“喂，不可以随便开别人家的房门哦。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芮忱连忙坐起，面对来到房门口的齐骧，难以置信地问：“这怎么回事？”
齐骧没想到他已经醒了，面色发僵。还没来得及回答，湘湘已经靠近他，羞怯地抓住他的裤腿。他为此更窘，只得弯腰把双手放在孩子的肩膀上，说：“他家里出了点儿事，居委会打算把他放进福利院。我心想除夕把孩子送过去不合适，所以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