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2 / 2）

她蹙了蹙眉，想起一人来：“那我去问问傅伯伯……”

“他也不清楚。”傅洵说得及笃定，叹道，“就是因为他离开得过于蹊跷，所以我父亲才会编出那个广泛流传的版本。”

见她面露不解，他又解释道：“高叔离京时，正值新旧朝交替，陛下当时不过三岁，如此紧要关口，一点波折都不能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突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消息若放出去，势必引起动乱。”

因此为了保一时安定，傅成渊才会迫不得已编了这么个俗气的为爱孤身出走的痴情将军形象。

姜拂月读懂了他的意思，忽而心中一动：“你说父亲他手里是有兵权的，那他消失后，这部分兵权到谁手里了？”

所谓利益驱人，若高彧是自己走的便罢了，可若是被逼无奈走的，那这因他离京而受益的人便有洗不脱的嫌疑。

傅洵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出了一个让她有些耳熟的称号。

“安王。”

姜拂月愣了愣，很快想起最初在宋绮眉那里听到过这位王爷的事，还有那位张扬的“女儿”卫远灵。

“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即如今陛下的皇叔。加上高叔那里得来的，如今盛朝几乎半数兵权都握在他手里。”

姜拂月惊道：“如此这样，那他但凡有谋逆之心，岂不是容易得很？”

半数兵权在手，余下的一半无非在皇室和诸臣手中，安王只消费心拉拢一些诸如高锦淑这样有小部分兵权的将军，总数便已胜过皇帝那边了。虽不说手到擒来，但总归是胜算不小。

当朝的局势没人比傅洵这位丞相更清楚，他缓缓笑道：“你倒是想到点子上了，如今朝中形势，大抵便是这样。不过安王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半辈子都围着身子不好的安王妃转。前些日子嫌京中六月太热，拖家带口往南方去了，估计是要陛下寿辰才舍得回来。”

眼下十月中旬了，无论傅府还是高府，似乎都在商量着献给皇帝的寿礼，因此她倒也清楚，十一月中，便是年轻帝王的二十岁生辰。

姜拂月嘟囔道：“如此看来，多了一份兵权似乎对这位安王爷没什么用处？”

“至少目前尚不明朗。”他道，“朝中局势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然但凡有一方点破，瞬间便是千变万化，措手不及。有越多的兵权握在手里总是好的。”

姜拂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而好奇道：“他们都有兵权做依仗，那你呢？你有吗？”

“父亲身为国公，多年经营下来，手里倒是有一部分。”

她不屈不挠问道：“那你自己呢？”

傅洵从容笑了：“我不过一介丞相，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罢了，哪来的兵权。”

姜拂月望着他温和雅致的面容，总觉得不信，但也没再深究。

话都说清楚了，她又将高净州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傅洵。原本她出门见高净州的时间就是未时三刻，如今一转眼天就黑了。

冬日天黑得早，外头寒风呼啸，某人本想叫她留下来吃饭，还回安玉院过夜的，可见她毫无留意，便没提。

春螺塞给她新灌的汤婆子，嘱咐院里几个下人各提一只明亮灯笼护送她回高家。

“我走啦。”姜拂月搂着暖和的汤婆子，由丫鬟替她系上斗篷，语重心长道，“爷，你日后莫要再扯谎骗我了，我可是会当真的。”

傅洵沉默一会儿，看着她戴上兜帽，小脸捂进软和的绒毛里。

“好，骗谁都不骗你。”

姜拂月犹豫了一下，想说骗谁都是不好的。可仔细想想他每日要做的事，总免不了尔虞我诈，便停住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走出长安苑，待坐进傅府门口的马车里时，整个人还是暖和的。她搓了搓汤婆子，搂得更紧了。

其实方才有个问题她一直没问得出来，既然所谓娘亲是假的，那她到底是哪里来的？

且不说母亲是谁了，就是高彧这个养了她十六年的父亲……都不一定是嫡亲的，毕竟按照几人的说法，高彧三十岁离京时还是孑然一人，却在数月之内突然出现了姜拂月这个女儿。

她往后靠在车厢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只是她自己的身世，还有父亲当年为何离京，都是她眼下渴望弄清楚的事。

※※※※※※※※※※※※※※※※※※※※

这几天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现在又头痛起来了qwq

希望明天能好啊啊啊明天我要日万啊，不日万就小黑屋预定了T^T

剧情应该是慢慢进入正轨了，感谢陪伴到现在的小天使们！！

祝我自己早日完结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