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卫添（2 / 2）

陈玉更不可能老实地回答这种问题，他含糊地解释说昨晚梦见了过去的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交代，任卫添大开脑洞随意猜测。

他们来到了附近一家傣族餐馆用餐。陈玉说他离开Y市那么多年，最想的就是这里的两样东西：一是小学校山脚下的那碗正宗大锅米线；二是傣族餐馆里椰香味十足的泡鲁达。米线昨天早上他已尝过了，味道是记忆中的味道，就连老板娘也和十几年前一样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问他是要粗米线还是细米线。

卫添替他点了杯泡鲁达，又点了几道特色菜。在服务员上菜以前，卫添突然问陈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知道陈玉会留在Y市直到迪莉娅从欧洲回来，剩下的小半个月成天窝在酒店里也不是什么事。卫添想着陈玉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他就替他安排了。

“我买了明天飞D市的机票。以前上学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去下面的市里转转。”陈玉拿勺子搅着杯里的面包干，让椰奶汁将其浸软。

“也好。”卫添还想再说什么，手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滑动绿键接听电话，而陈玉的思绪再次飘远了，他将目光瞥向窗外，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卫添会让唐明睿心头燃起危机感是因为一堂周五下午的体育课。那是那年十一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周五，陈玉一上完课就得赶着回宿舍拿行李去机场。

唐明睿作为全学校最讨老师嫌的学生，唯独体育老师对他青睐有加。像上课玩什么游戏、弄什么比赛以及怎么分组全都交给唐明睿这个小队长来决定。陈玉不记得那天玩的是篮球还是司令球——这两个游戏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全是一堆人分成两队，不顾规则地在小篮球场上你推我搡地跑来跑去。

陈玉原是和迪莉娅像往常一样站在外场观望，更准确地说是看唐明睿如何在风靡全场的同时又和凯瑟琳秀一波恩爱。而卫添在这时凑到他俩身边，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参加。

卫添年少时的书生气很重，丝毫看不出他擅长体育。陈玉有些犹豫，迪莉娅却在一旁突然说了声“好”。

陈玉极其被动地从篮球场这头漫步到篮球场另一头，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卫添已跑到了人堆里。眼看着唐明睿运筹帷幄地将球带到自家阵营的半场内，投球仅是四五秒内的事，卫添却不知突然从哪里冲出来，扣过了那个将成抛物线划过半空的排球，在唐明睿反应过来意欲夺球的那一刻又迅速丢给了陈玉。

拿到了排球的陈玉立时成了场上的焦点，他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又丢给了身边的另一个队员。

接下来卫添和唐明睿正面交锋的机会越来越多，有好几次陈玉能明显地感觉到唐明睿被逼得处于下风。可越是这样，唐明睿就越发了疯似的拦截扣球。直到最后他一个猛力传球，陈玉想去截下来，球却堪堪地砸在他的下颏处。那一瞬间，陈玉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整个大脑都在发蒙。他捂着下巴走下场，整个人背对着场上，眼眶因疼痛憋得通红，嘴里泛起了血腥味。

迪莉娅和卫添跟着跑下场来问他有没有事。

陈玉疼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摇头，但眼里生理性的泪花已出卖了他。

他瞥到不远处停下追逐脚步一直盯着他看的唐明睿，对方的脸上似是有些歉疚。陈玉看不真切。他等疼痛稍微减缓一点儿后，便和体育老师申请提前回教室。当晚就登上了回S市的飞机——他爸会在机场接他回J市。

卫添接完电话以后，又拿在酒店里的那种慎重口吻喊陈玉的名字。这一次陈玉的反应更加迟缓，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了一丝迷茫。

“我也是刚听说……你确定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差。”

“你听说什么？”陈玉挤了挤嘴角，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的一只手摸到裤袋里的那包崭新的香烟，但一想起这是公共场合，他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也不敢肯定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但留个心眼总不会错。我圈子里的一朋友说唐明睿似乎放弃了A市的市场，打算把总部迁到S市去，用他后爸的人脉在那儿重新开始。”

在听到“S市”时，陈玉的右眼皮不自禁地跳了两跳，“你对他的事很清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本没指望得到有什么实际含量的回答。

卫添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回道：“陈玉，我是个商人。Y市好歹也是我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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