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恩将仇报（2 / 2）

白戎雅丝毫没有流露出对威胁的恐惧。只是扫着他们的位置更加谨慎。

“你们真是手痒了，连她手上是何手铐也分不出来了。”老七特地提醒了一声。这下其他人才看清楚，白戎雅手上的手铐正是为了防止反抗所铸的玄铁蛊铐。

于是剩余八人对望了一眼，皆是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何人，这样有先见之明，但不得不说那人绝对是制服白戎雅的第一大功臣。玄铁蛊铐乃是门主走遍天下在药石谷软磨硬泡了三年才求得的手铐，其手铐不仅坚硬如铁，更是因为刺入手中的铁刺里藏有一个吸人内力，啃人经脉的蛊虫。一旦将蛊虫打开，无论是怎么样的绝顶高手也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再无还手之力。

本来这样的手铐只有一副。但鸡贼的门主依样画葫芦仿造出了很多玄铁蛊铐。只是后来被仿制的玄铁蛊铐无论材质的坚硬度还是蛊虫的霸道性都远不如求得的那一副。

不过，对付这自视甚高的白戎雅足够了。老七不慌不忙的拔出自己的玉箫，吹起了唤醒蛊虫的音律。

白戎雅本还疑惑他为什么拔出了萧。但那玉箫凑近到他嘴唇，吹响的第一个音律便叫她生不如死。仿佛有一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经脉，又疼又麻，带着尖锐，一往无前的痛苦。

白戎雅紧抓着自己的手，恨不能以手指刺入手腕之中将经脉连根拔起。只因为那只虫子仿若无人之地一般四处窜夺，一路上永不满足的啃咬经脉，吞食内力。

“啊！”白戎雅咬紧牙关，脸色苍白。额头上落下大把的汗珠，抑不住的水滴从眼眶中冒出来，仿佛掉出来的是血而不是泪。只能感觉到自己一下又一下呼出去的气，却感受不到吸进来的空气。

“呵。我看你还如何嚣张！”也不知道是谁走到白戎雅面前，因着过于疼痛，她眼前模糊成一片，只感觉到身上闷闷的，扩散而来的疼痛，顺便分担了一点经脉上的痛苦。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眼前鲜红一片，似乎是被人打出了血，只是此刻身上太疼，连哪里破了个口子流出了血也感觉不到。

很快，她如愿以偿的疼晕了过去。她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负荷不了这么多的痛苦，还是那十佬中的哪一位施舍的打了重要穴位，她终于可以摆脱这痛苦了。

等她再次醒来，就被丢在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漫无边际的寒冷从脚脖子一点一点涌上来，难受的令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虚弱的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只能够动一个手指头的。

“不好受吧？”一道曼妙却阴狠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说出。

“是……你……”白戎雅强撑着眼皮，连一记眼刀都做不出来给她，她只是狼狈的，匍匐的苟延残喘着。

“你一定很不解吧，为什么你救了我，我却还要害你。这一点，我也内心挣扎着，但我就是这么按照自己本心去做了。”

白戎雅躺在连稻草都没有的阴冷地板上，断断续续的水珠从上空一点一点的拍打在她的脸上，像是上天给她的巴掌。眼珠缓慢的移动，白戎雅拿着混沌且疲惫的眼神望着她，连一句为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报复完你的那一刻，我是痛快的。”

“不知道你能活到什么时候，趁着你还有口气，我解释给你听。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

“你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你。但我始终觉得你刺眼，以完好之身，以怜悯之姿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你碍眼。”

“凭什么我就要经历这些，凭什么你能逃出魔爪，凭什么同为女人，你可以拿那种怜悯众生的眼神看着我！我谢你，但我更恨你，恨你的高高在上，恨你的平安无事，恨你可以置身事外！”

越说越激动的唤梅到最后几近癫狂。只是白戎雅已经再无力气去看，那些真相一句不落的落在她不需要费力去听的耳里。直到最后，唤梅离开的时候，她涣散的眼神也没有捕捉到唤梅的离开。

白戎雅恍恍惚惚记起来，师傅曾经说过。“英雄也是会被记恨的。”

原来如此，原来英雄也是会被记恨的啊。她终于明白了，只是这代价太大，等到她能理解师傅那一句幽然叹气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再做英雄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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