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 2)
他突然生出一种挫败感来,怀里的人在经历了心魔劫之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人明明就在怀里,此刻正任由自己亲吻他,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到自己离这人竟如此遥远。这人仿佛变得既多情又无情,既有爱亦无爱,似乎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牵绊他的心……
俞秋垣不知道宿千机竟然把他脑补得如此高华,他只是在经历了公冶玉容与印秋环一事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把剧情看得太重,以至于进入了一种魔障的地步。
心里口口声声说想要过安稳自由的生活,但他却用剧情束缚了自己的心,如此何来自由?
心为形役,作茧自缚。
倏然间,俞秋垣感受到一阵轻松。
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脱离了他的躯壳,身心一片澄净。就连风的味道都变得清冽了许多,远处的花草树木……
俞秋垣正愉悦地感受着这一切,突然愣了一下,视线挪回宿千机面上:“我们……这是在哪?”
宿千机知道他方才已然破了心障,道心更为坚固,这明明是好事,但此刻他却高兴不起来,“快到北境了。”
“你要带我回幽冥海?!”俞秋垣问出这话,初时还不觉得如何,直到他接触到宿千机那隐含深意地窥测视线,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那话问得到底有多不妥。
天下魔修千千万,不是每一个魔修都把老巢安在幽冥海。虽说已近北境,但他一开口就如此笃定,岂不是引人怀疑?
“现在想想,你刚看到我这样貌时,惊讶虽有,但神情里却不见意外。”宿千机瞳仁里原本鲜亮的红顷刻间变得暗沉,他凑到俞秋垣耳边,轻声道,“魔道不相合,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你才这么想逃离我的身边,甚至做出魂魄离体的死亡假象来?”
俞秋垣只觉有口难辩,而且宿千机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对劲,此刻他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用这样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他,顿时让俞秋垣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来。
之前还能谈,但看现在这情形,已然是无法说理了——宿千机这一面,是书中曾描写过的,属于魔君那乖张莫测的一面。
俞秋垣曾设想过,当自己面对宿千机不崩人设的本尊时,会是何种状况。但当他真正面对时,才发现气势全开的魔君哪怕只是看着他,都能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逃遁的感觉来。
“我将你锁起来,叫你哪里也不能去,你说好不好?”宿千机一手环着他的腰身,一手轻抚他脸颊,似诉说情话般缱绻。
俞秋垣闭了闭眼,将以往那些惯性应对书中角色的思绪抛开,悬起的心终于又落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男主,差点又走回了老路……俞秋垣端正自己的态度后,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面前之人的双眼:“你是打算把我当成一只鸟儿一样豢养起来吗?”
从前的温柔态度不再,宿千机的眼中满是锋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俞秋垣道:“心若不为形役,我就是自由的,无论我在哪里。”
有一瞬间,宿千机想掐死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