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2 / 2）

于是她闭嘴不问了，打算暗暗观察，有机会留信给师尊。

“那个，”谲因小心翼翼，“我又没什么用，我们什么时候分开呢？”

“你在提醒我不要给累赘留活口吗？”沉凤看起来在认真思考。

“不是，不是，我……”谲因赶忙辩解，语无伦次，“我我我，我意思是有什么能帮上上神您的吗？”

“我不是，”沉凤皱眉，认真强调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那意思以前是咯？

反正不管怎样，他不愿意她就改口好了。

“那，尊上，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你来给我讲讲这个世界现在的情况，一路随我解开封印，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没问题没问题。”谲因不断点头，又费力拨开了几束树枝。

“嗯。”他应了一声，似是嫌路难走，停下来抬了抬手。

谲因以为他想让自己帮忙开路，赶紧作势准备走上前，结果被他拦住了。

几乎瞬间，面前的树朝两边压开断去，半浮于空中，然后又缓缓稳落于地。

面前一道路就这样粗暴又悄无声息地开出来了。

这……就是他口中“普通人”的力量吗？

谲因觉得自己在沉凤眼里可能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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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洛洲两千年生水，两千年生陆，生灵相生繁衍两万六千年矣。

说到其他界，谲因不太了解，她都很少下囚兰山，嘛，不过九界修道者，皆以灵图修行。

“好了，这些不用说。”

“……”

谲因看出来沉凤好像对这些了若指掌，听起来稍有不耐烦。

“那，您想听些什么？”

“说说关于你自己的事吧。”

他就想听这个？

谲因脸一红，清了清嗓子。

“我叫谲因，今年十六，九月出生……”她干巴巴地报着，却未见沉凤再显不耐。

他点点头，“说下去。”

“我还没满月时，师尊就将我从囚兰山捡回来，师尊告诉我我的父母可能修道者，已经双双故去了……”

沉凤挑眉。

谲因自己也有点心虚。

洛洲还有兰院查不出来的修道父母？将婴儿放上囚兰山就能得兰薄君亲自抚养长大？

谲因口中的兰薄君，掌管兰院的师尊，洛洲的守界人，仙逸出尘，高风亮节，数千年来守得洛洲平安，有人说他早就够格飞升上神，也有人说他就是旧神转世。而这大多莘莘民众，一辈子也未必能见上兰薄君一面。

而自兰院开设每九年三十人的修道学堂以来，每年修道世家或人间官富，都挤破头地想把子女送入兰院修习。能选拔上的要么非富即贵，或者就是天赋异禀，甚至大多两者兼有之。

有什么样的修道父母，才能把她托孤进兰院，在这三十人中占一个名额？

“说说沈御吧。”沉凤抬眼看了看她。

“呃？”谲因一时说不出话。

“我经常听你提到他。”

“经常？尊上您被封……您在瓶里休息的时候，能听到外界声音吗？”

“嗯。”沉凤停也没停地继续走着，他身形修长，迈起步来谲因要偶尔小跑才能跟上。

谲因想起藏书阁内忽然不见的拂尘，摇晃的椅子，还有鬼使神差出现的想握住鬼兰瓶的念头……

看来沉凤即使被封印在瓶中，还是能够感知外界动静，甚至可以操作一些轻小的物件。

这也就意味着……她与兰薄君的对话，还有她平日的自言自语，都能被沉凤听到。

“……”

“所以？”沉凤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还没回答他的。

“沈御……”她有些迟疑，嬉皮笑脸的表情从脸上消失了。

“你的灵图是因为他而被毁的？”

谲因摇摇头，并未再说话。

沉凤也不再言语了，他们两个在沉默中一路前行。沉凤面色沉静，似乎是沉默惯了。谲因低着头，却是显而易见的低落。

许久，沉凤忽而开口。

“到了。”

脚底下是一个村庄。

还能看到路上的牧童，还有耕地里的牛。

沉凤没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尊上，我们来这里是？”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该下去了。”

谲因愣了，“尊上意思是……”

沉凤略朝一伸手，她还没被反应过来，便被推了下去。

谲因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