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吴语(2 / 2)
众人听他言语悦耳,如清泉涤于心中,到此处却是一惊。
段一楠道:“喂,我虽在大理,也知当时之中排名第一的剑器乃是相府石大少的一泓秋水,怎么会是这劳什子破剑。”
姬宝宝忽向他扮个鬼脸,仍将剑挂回了原处。
段一楠失笑道:“原来小兄弟是在逗我们玩呢。”
姬宝宝道:“妙心吴语传至盛唐,在安史之乱中为胡人安禄山所毁,哎,一把传世之剑竟这么毁了。若有妙心吴语在,一泓秋水只能屈居第二。陈庄主,我说的可对?”
陈文中目光忽地清亮,道:“敢问这位姬小哥,你怎知这许多缘故?”
姬宝宝随口道:“这有什么难的,世上知之者甚多矣。”
陈文中道:“姬小哥所说乃是冷瞳剑谱所载,这可惜这本孤籍也早已亡佚了。”他灼灼看向姬宝宝。
姬宝宝失笑道:“我连字也不识得,怎能读书,这是一个姐姐说与我听的。”
陈文中忽地上前,急道:“她在哪里,怎生模样、年纪?”
厅中之人大奇,陈文中稳重的很,怎地今日却连连失态,连钟亮也瞧出几分端倪,当下道:“小子胡言,陈府库何必放在心上。”
姬宝宝吐舌道:“这是一位八十岁的老太太讲与我听的,她老人家年纪一大把,却偏偏要我喊她姐姐,你说古怪不古怪。”
众人见他一副狡狯神态,不免半信半疑,陈文中却已不好再追问。
姬宝宝又做个鬼脸,坐回椅上。
莫秋秋忽道:“小兄弟,你说妙心吴语这般好,那么你适才所舞之剑又如何呢?”
姬宝宝看他脸上鲜血淋漓的两个窟窿,大为惊慌恐惧,忙忙向身侧靠去,无意间撞了风夕烟臂膀,风夕烟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姬宝宝强笑道:“你听见了?那妙心吴语失传后,大伙儿感念这柄古剑,纷纷仿作,但总有东施效颦之嫌,陈府库这柄剑取自青竹,已大是不错了。”
莫秋秋笑道:“多谢小兄弟。”
姬宝宝见他虽受此重伤,却仍温文有礼,恐惧之情稍减,又看他攒眉锁愁,想是伤口痛极,又不免为他可怜。
邓发忽道:“陈府库小小客厅中,竟悬着如此一柄古剑,咱们井底之蛙,入宝室而不自知,当真好笑。”
向耕耘亦捻须道:“是极,是极,是个屁。”
钟亮噗嗤一声笑将出来。
众人不想向耕耘一副正经模样,连赞了两声是极后竟出此言,不由又惊又奇。
陈文中脸上不露喜怒,邓发脾气甚好,微微一笑,毫不介怀。
芙蓉柳阎方低声笑道:“你老儿倒是有些意思。”
向耕耘道:“好说好说。”其滑稽古怪与姬宝宝当真是不相上下。
“难道谢敏今日不来么?”久未开口的风夕烟忽而悠悠叹了一声,神态间颇有几分寂寥之色。
众人心中一凛,都怔了怔。
陈文中答道:“谢公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雷霆威骂道:“奸贼。”
电娘子附和道:“采花淫贼,人面兽心。”
雷公电母行事素来雷厉风行,脾气刚烈,为人正直却不免太过刚强,旁人不过是提了一句谢敏,二人竟已相互破口大骂起来。
风夕烟妙目一扫,问道:“两位老人家可是与谢敏有前仇旧恨。”
雷霆威怒道:“没有。”
风夕烟道:“既是如此,老爷子何以口出恶言。”
电娘子道:“这奸贼淫人妻女,骂他几句又怎的?”
风夕烟冷哼道:“老前辈可亲眼看见谢敏淫人妻女?”
电娘子微愕道:“不曾。”
风夕烟冷笑道:“原来两位也是信口开河之辈。”
雷公电母勃然大怒,待要辩驳,又觉无理。
阎方接口道:“谢敏多行不义,中原九大高手,绝杀十三士日夜追捕,他的罪过,本是人所共知,为何说不得。”
风夕烟叱道:“胡说。”
阎方道:“你这般着急,难道和那淫贼有什么瓜葛不成?”
风夕烟并不着恼,反而轻笑道:“我就是与他有瓜葛,那又怎样。不过我知道谢敏风流倜傥,和你这种丑八怪是不会有什么瓜葛的。”
一个女子最在乎的莫过于容貌,对于女人来说,容貌就是地位、金钱、幸福、自尊,是构成她生命的砖块。一个女人被当众奚落丑八怪,心中自然是不会太好受的。更何况这个女子当真是个丑八怪,越是丑的人,自然是越在意的,因为这是她们的痛处,旁人不说时,自己也要耿耿于怀的。
这个道理男人或许不懂,女人呢却是知道的。
所以风夕烟才这般说,她本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这世上本来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的。
她正是要阎方失态,要这个丑女人变得更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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