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救赎(2 / 2)
好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得到了什么想要的宝贝玩具一样。
顾时砚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也轻轻蹙着,“不过这个人跟秦海林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样针对秦海林?”
听到“秦海林”这三个字,路沉的双眼瞬间冒着寒气,他嗤笑出声,满脸鄙夷。
“狗东西脏得很,还想威胁我。”
“我倒要让他看看,我想要的人,就没有带不走的道理。”
顾时砚还是不放心,“有几成胜算?秦海林也不是吃素的。”
路沉轻轻晃着杯里的红酒,眼神冷峻又狡黠,像是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狼,百发百中。
“夜路走多了,怎能不出事。他现在急着求个保护伞,早已没有骄傲的资本。”
虽然搞不明白路沉和秦海林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那个要被他藏起来的人又到底和秦海林是什么关系,不过既然路沉心意已决,顾时砚自知无法动摇他分毫,只得在他身后帮他打这一仗。
于是顾、路两家联合起来打压海林地产后,不到两个小时,秦海林的钱就蒸发了五分之一。
这会儿秦海林坐不住了,前面是路沉,后面是顾时砚,左右都是自己惹下的麻烦,而那些一贯光顾城南会所的人个个装死,比起跟路、顾两家成敌,他们宁愿联合起来打压秦海林。
秦海林这会儿实在走投无路,本来还想逼着路沉帮自己摆脱上头那些事,现在看来他能收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眼看着不能再拖,秦海林亲自给路沉打了个电话。
接到秦海林的电话,路沉并不意外。他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多,还来得及带小风去吃牛排。
电话一接起,秦海林便泛了哭腔,“路总!您高抬贵手啊!我真没想要冒犯您!您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路沉不愿和他废话一句,指尖轻轻敲着玻璃,淡淡开口道,“我只要一个人。”
秦海林了然,“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把小风给您送过去!求您看在小风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
路沉冷哼出声,“不必。我自己过去。地址发我。”
路沉顿了下,“还有他的所有资料。”
去接小风之前,路沉收到了小风的详细资料。
从他什么时候进入秦海林的会所开始,直到路沉打开资料的前一秒。
打开那份资料前,路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能想象到那孩子一定是见过这世上最暗的夜,尝过这世上最苦的果,也受过这世上最深的罪。
但所有的准备都无法抵挡白纸黑字上冷漠又无情的记录。
不过才翻看了几页纸,路沉便再也看不下去。
他双手颤抖得合上那份资料,将它压在书架的最里面。
那几张纸像是吃人的野兽,早已在短短几分钟里吞噬路沉的心。
他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在那样黑暗的地方活下来,直到今天。
路沉浑身无力,他扶着书架一点一点瘫坐在地上,深深喘着气。
胸口止不住的疼让他浑身颤抖。
他自认不是个圣人,更称不上善良。
但对小风,他却真的遗憾。
遗憾未能早点遇到他。
秦海林和路沉的通话一结束,路氏和顾家便停止了所有的操作,秦海林也算活了过来。
而另一边,秦海林也很快给城南打了电话,让他们把人准备好。
于是从洗好澡换上有点儿不太得体的新衣服站在大门口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小风都心潮澎湃。
这是小风这十一年第五次看到外面的天空,不是从屏幕里,而是亲眼见到。
以往的每一年,小风最喜欢的就是除夕,因为只有在除夕,这栋房子里的人才可以走出房间,在庭院里享受短暂的半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
一开始的头两年小风还可以年年出去,但后来他总让经理生气,让所有来的客人生气,所以好几年小风都没能出去,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有五次。
小风记得清清楚楚。
那仅有的五次里,小风能看到的永远是书上说的冬天,也有两次见过雪。
但从未见过炙热的,夏日的午阳。
可所有的外界的新鲜,都比不上路沉。
这一刻小风的眼里只有庭院外远远的那条路。
他渴望在那里看到路沉的身影。
这是他唯一的,仅有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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