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线 第一场戏（一）（1 / 1）

牛灿醒来时就见被乳娘坐在床边为自己轻轻摇着扇子，她缓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牛灿身体最近越发不好了，夜里常常因为轻微的一点动静而惊醒，她伸出手想要撩一下床帘，乳娘忙凑过来帮忙。

牛灿借着乳娘的力坐了起来，“今天是七月初一吗？”才说一句话就有些累了，她喘了一会儿，乳娘轻轻拍着她的背，挤出喜气洋洋的笑容，“是了，今天可是小姐的生辰，这就让小桃去太太那，说小姐醒了，老爷太太肯定欢喜的不行，马上就会过来。“

牛灿出神地望着乳娘，她是乡下找来的，陪着自己已经十几年了，她好像哭过，眼睛红红，脸上还有泪痕。

怎么了？

她也觉得自己快死了吗？

在为一个半截子入土的人悲伤？

牛灿慢慢别过脸，”别让小桃去了。”她无力地一招手，“我自己去给爹娘请安。“

乳娘旁的三四个女孩子就围过来，叽叽喳喳地恭喜祝贺牛灿，许是主子生辰的缘故，她们穿上了新衣，一水儿的葱绿，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青春的模样让牛灿有些倦怠，她斜斜倚在乳娘身上，由着丫环们收拾自己。

乳娘轻轻拍着牛灿，唱着牛灿从小听到大的歌谣，婉婉转转，有些神秘，如鲛人在月明之夜自海中浮起，坐在石块上唱着异域的歌谣。

牛灿又合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已经完工了，乳娘半环抱着她，丫环们站的稍远一些，见牛灿休息好了，其中一人捧了谢道蕴用的素镜来，牛灿瞟了几眼。

她一向不喜欢过于华丽的装扮，带着累得慌，丫环们也都知道主子的秉性，只将她头发分了两撮，以西子浣过的纱布裁成条束了发，未施粉黛，耳间不挂饰，颈上挂了个女娲熔过的五彩石，身上的夏衣是蓝鲛纱，嗯，还好，不像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她在乳娘伺候下下了床，把脚套入镶着东海龙珠的白鞋，乳娘的有些揣揣不安，牛灿知道她的意思，便以虽极慢但不容更改的语气道，”反正我也没几天能活了，不想再坐在轮椅上了。“她不容抗拒地身体摇摇摆摆地试图往外走，乳娘一惊，忙扶住她，同时使了眼色给丫环小桃，让她推着轮椅，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

牛灿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