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巫蛊之术（1 / 2）

裴夙此言一出，赵元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语调中满是惊恐：“你、你说什么？本王的眼睛里……怎、怎么会有……”

裴夙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方才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看错，才敢作此断言。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让流璃公子仔细查看。对了，此虫似有趋光习性，以蜡烛照亮，更显活跃。”

流璃本就苍白的脸愈发惨白，一言不发地接过蜡烛，学着裴夙的方式仔细看了一阵，忽然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呼，手里的蜡烛险些跌落。裴夙神情凝重地问：“看到了？”

流璃默认。赵元懿惊慌不已，连声追问：“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邪术？有没有法子医治？”

“这是蛊术，据说来自西南边疆部族，从前朝开始逐渐被别有用心的人引入中原。医治的法子自然是有，但这并非我所擅长的领域，研习不多，一时也想不出有何破解之法……”

流璃紧紧攥住裴夙的手：“裴公子，恳求您能想想法子救治殿下！迄今为止，只有您看出了殿下的病因，您一定能找到医治之法，是不是？”

赵元懿也完全没有了王爷的架势，恳求道：“恳请仙长救命！若能破解邪术、医好小王的眼睛，小王愿净身出府、倾囊相谢！”

裴夙犹豫了。他打从心底愿意帮忙，但蛊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他毫无把握，甚至连那蛊虫是什么都不清楚，根本不敢应承，因而迟迟不做回答。进退两难之际，沐霆云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肩上。裴夙顿时觉得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许多。

“我眼下无法应承，必须回去查阅古籍，看是否有相关记载。”

他这样回答，流璃和赵元懿倒也能接受。赵元懿担心地问：“有那些虫子在，我……”

“殿下请放心，蛊虫只是针对特定的目标，由下蛊之人在施法时做出指示，跟平常的虫子不一样，不会危害到身体其他部位。殿**患此疾已经一月有余，可曾感觉身体别处还有异样？”

赵元懿想了想，答道：“确实没有。除了眼睛不能视物，并无其他病症。倒是因为瞎了眼睛，耳朵和鼻子倒格外灵敏起来。”

“这就是了。所以殿下不必担心，这个蛊术的目的似乎只是让殿下目不能视。”

沐霆云皱眉道：“谁这么无聊，费了这么大的劲下个蛊，只是为了让他变成瞎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元懿自嘲一笑：“本王生性随意，不喜繁文缛节，难免得罪个把人，怎能记得清？”

“可即便是得罪了人，这蛊术之法，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裴夙想了想，问道：“王爷可曾记得在眼疾发作之前，最后所见之人、饮食之物，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

赵元懿仔细回想了一阵：“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日我奉招进宫，与皇兄大吵一架，出宫之后直接回府。中午是在宫里用的御膳，晚上我还在生气，只喝了些酒，并未用餐……我记得是这样吧，璃儿？”

“是，殿下晚上喝酒是我一手服侍的。”

“皇宫的御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啊。”赵元懿自言自语，“皇兄跟我用的是一样的餐食。”

突然间想起来：“对了！中午的御膳，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同席，是个道人！皇兄夸赞他见闻广博、修为高深，对他极为礼遇，还说两人常在宫中彻夜论道。我其实颇不以为然，便虚应几句。”

裴夙和沐霆云对视一眼，赶忙追问：“是个什么样的道人？”

“嗯……年纪不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吧。我记得皇兄说他名叫林芒、道号……初诚子？嗯，好像是这么个名号。皇兄这几年开始笃信黄老之道，诸位也都知道吧？”

“略有耳闻。”

“其实这样一说，那天遇到的这个林芒，确实有几分古怪。他似乎看出我对他不屑一顾，笑着对我说，人行于世，最要紧的是遵循天理伦常……什么的。我一听就想到又是说我跟璃儿的事，心里火气，便呛了他几句。不过当着皇兄的面，我也没太跟他计较就是了。”

沐霆云幽幽地说了句：“说不定他跟你计较上了。”

“不至于吧？心胸如此狭窄？”赵元懿不以为意。

“那这道士现在何处？仍在宫里吗？”裴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