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现在的二爷虽然不败家撒金，但也不是小气吝啬，只要肯干活，会干活，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财。

比如这回的差事，锄药为了打听刘氏的消息，花了近八十两银子，剩下的二十多两，就落进他自己的荷包了。

这可是足足二十两啊！

他一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才一两银子！

所以，现在的锄药，对神瑛可谓是又敬又怕，再不敢生出二心。

不仅仅是他一人如此，如今太初斋十二个小厮，两个丫鬟，大抵都是如此。

……不，也不是。

锄药瞧着前头一脸柔顺微笑的迎上来的袭人，嘴角抽了抽。

他飞快的扫一眼神瑛的脸色，虽然主子脸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锄药偏偏能感觉到不喜之意。

锄药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不等神瑛出声吩咐，就主动的迎上去，笑嘻嘻的对袭人说：

“袭人姐姐，二爷刚刚才从太太处回来，那些个婆子又有些疲软，还是要人好好管束一番，你看……？”

锄药不知道袭人为啥老是往王夫人院中跑，但他知道，甲岸村老妇刘氏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偏偏这个花袭人，却是最喜欢到处钻营打探的人，把她支走，二爷肯定不会说什么。

说不定还要夸他一句机灵呢！锄药美滋滋的想。

袭人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她很生气，脸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哀怨的看了眼神瑛。

可神瑛却连给眼神都不给她，直径跨过袭人往里走。

“袭人姐姐？”锄药忍住抬手去摸身上鸡皮疙瘩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催促一声。

袭人看着神瑛的背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愤的跺了一脚，不理锄药，扭头跑了。

“切，有病！”

锄药冲着她翻了个白眼，连忙去追到偏房去。

太初斋外院的一排偏房是给小厮仆从住的，锄药就住在这里，他偷偷把老妇刘氏带进贾府，因为当时神瑛不在，就先把她安置在自己房内。

走之前，他还特意给饿了好几天的刘氏留了水和三个白面馒头，这会儿锄药赶过来，却惊讶的发现一个咬了几口的馒头正滴溜溜的从门内滚出来。

锄药心里一个咯噔，害怕出事了，连忙两个大步跨进去，却不由愣在原地。

那又老又瘦的刘氏嘴边还沾着馒头碎屑，大概是在她狼吞虎咽的时候，正好撞到进来看察的二爷，才会吓得把手里没吃完的馒头掉了。

……可再怎么惊吓，也不必这样往死里磕头吧？

锄药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氏冲着神瑛拼命磕头，一下一下的，力度大的绝不是假装。

很快她的额头上就沁出血色，染红了青色的地砖。

饶是神瑛，看到了也不由轻轻皱眉。

锄药一个激灵，连忙去拦住刘氏，刚要说话，却被刘氏打断。

“殿下、殿下……”刘氏的声音如车轮碾过砂砾，沙哑难听，很难相信，即使一个人苍老变声，她的声音也不会难听到刘氏这种地步。

更让人在意的，还是她难听声音里恐惧、绝望的情绪。

老妇刘氏跪在地上，猩..血顺着她蜡黄枯瘦的脸流下，她惶恐不安、神志不清的向神瑛求饶，叫唤的却是另一个人名字。

“殿下，求求殿下饶奴婢一命，奴婢也是不得已啊殿下，都是侧妃娘娘的主意，是她的主意——！”

锄药大张着嘴巴，呆滞的看着刘氏，然后机械的扭转脖子，看向神瑛。

神瑛居高临下的站着，俊美迷人的脸上仍是淡漠至极，仿佛刘氏脱口而出的话，只是寻常琐事。

但即便是孤陋寡闻如小厮锄药，也知道“殿下”、“侧妃”等字眼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